大家都在等我的稿子,啊,所有人都寫完了,同事,學生,下屬,有人哭倒在地,有人紅腫眼睛。而我呢?作為一個認識十六年,既是學生也是下屬的我,又如何呢?報社有人跑來問,你們總編怎樣?聽說誰誰誰哭的非常傷心。顧問說,黃總編你一定要寫。嗯。
以前無聊的時候,我會紀念一些當下的「死人」,放在”Grateful Dead”這個分類裡,譬如有Joe Summer, Thompson, Said, Bourdieu,還有比Lucie晚一天去世的J.D. Salinger。 但遲至今晚,我邀了許多稿,寫不出半字。明天Lucie頭七,作為無神論的她和我要在善導寺碰面。
人生總是這樣,越重欲難言。父親走了時我也沒哭,儘管守夜整晚,看著荒謬的巨大紗網(恩,就是常在飯桌上蓋住菜販的那種)罩著,一直到了約莫二十年後吧,我才想起來要落淚,而且多半不是純粹想起他吧。
明天截稿,這一切又逼我回到破報的作息內,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。我約莫只有一個感覺,人愈老周邊的明燈就一盞盞熄去,終有一天,你會看不到,也許你成為燈,也許你只有火焰般的劇烈短暫,終有一天,你也會熄去。(02/02/2010 – 00:2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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